从苏宁电器到卡巴斯基--单证这一年

引言

本文转载了学校的网络安全老师撰写的亲身经历,讲述了他从一个营业员转变成一个病毒分析师的故事。本章节讲述了老师求学路途中在北工大读单证的生活。

上篇

单证的学习与生活

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北京工业大学学习,我觉得与我的本科学校相比,那么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了。唯一可能不太好的,就是寝室里面是那种上下铺的设置,而本科是上床下桌。我觉得上床下桌那种,更加自由和独立。还有就是北研楼这里,寝室的衣柜设计太不合理了。因为柜子非常矮,别说是裤子了,即便是上衣也挂不起来,因此我也只能够把衣服都叠起来放着了。另外,这里食堂的饭菜种类比理工大学丰富得多,每天吃的可以不重样。但是北工大每个月上网却有流量上的限制,15块钱可以包月15G的流量,超过了,那么每多出1G就是10块钱,所以流量往往是不够用的。即便是双证,也是这样的政策。

说到这里我想起一件有意思的事,估计是我们隔壁的隔壁那间寝室,有一天他们装了一个无线路由器,但是没有设置密码,于是我们寝室的人(包括我)就连上他们的网络,开启了疯狂的下载模式(其实我们当时也不知道是隔壁的隔壁寝室的网络)。仅仅一个多小时,15G的流量就没有了。之后那个家伙好像是去充了几十块钱,然后又被我们用完了。估计他心里面也是很懵的,但是应该也想到是自己的网络被盗用了,可是他也不知道是谁盗用的,于是第二天,在我们五楼的楼梯口的位置,贴了一张A4纸,上面写得满满地,把整个楼层的人给骂了,说要通过什么网络地址找到我们。我们心里觉得特逗,心想你要是真的懂技术,那就来吧,我们不跑。但是鉴于他网络安全意识这么淡薄,连密码都不设置的情况来看,我们不认为他掌握了找到我们的技术。不过第二天他就给自己的无线路由器设置了密码,我们也就不能再用他的网了。不过我们寝室的一个小子为了破解,装了个Linux系统,好像可以通过什么软件进行暴力破解。但是花了一两天时间也没破解出来,只能作罢。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黑客的技术。

我们单证是需要分方向的,一共有四个方向可供选择——软件工程与网络、数字媒体技术、信息管理系统方向以及嵌入式方向。结合自己的兴趣,我选择的是软件工程与网络。不过听说软院的嵌入式方向还是挺强的,我们这届就有慕名而来学习的。另外,对于本科不是计算机类的学生,开学后需要在周五以及周六的晚上参加四门补修的课程——程序设计基础、数据结构与算法分析、操作系统以及计算机网络基础。从这点来看,学院的要求还是很合理并且很有必要的。不过我当时是申请了免修,因为我有程序员和软件设计师的证书,最后学院也同意了我的申请。

单证的课程设置也还是不错的,与双证并不会有太大的区别。但是一般来说,我们并不会和双证的一起上课(也许是怕打击我们的自尊心吧),但是听说北邮的话,单证和双证就都是一起上课的,课程设置也是完全一样的。

单证时候有两门课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,一门叫做“网络与信息安全概论”,另一门叫做“高级软件编程技术”。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两门课不错呢?因为在我看来,类似于这种计算机的专业课,除了基础知识的讲解,最好还让学生自选课题进行研究,并且在课堂上汇报研究成果。期末考核可以没有笔试,但是一定要有程序设计,让每个人参与到开发中去,也就是要有实际的练手机会。既要锻炼大家的表达能力,又要提高大家的开发水平。那么在我单证的课程中,这两门课基本就做到了。

首先说一下“网络与信息安全概论”。讲授这门课的老师是一个海归,估计他的学术水平也是很高的,甚至课堂上还会有一个助教来帮他打下手,要知道,美国的课堂就是这样设置的。信息安全的老师不但要教我们单证,也需要教双证的学生,不过我们并不在一起上课。我们单双证上课的唯一区别是,双证是全英语教学(老师不愧是海归),而我们则是中文,估计也是照顾我们的水平吧。在课程设置的其他方面,全都是一样的。比如当时老师选了几个题目,允许有兴趣的同学选择其中的一个方向,收集资料上台给大家介绍。我看到演讲的机会来了,于是就想选择病毒木马专题来给大家讲解,尽管我当时对这方面一无所知,但这却是所有选题里面我最感兴趣的了。没想到下课后我和助教说想要这个选题时,她却告诉我说已经有人选这个了。原来有个家伙在课堂上直接给助教发短信,捷足先登了。我当然是非常失落的,于是就选择了Web Security方向。当时也是查了一些资料,买了几本书,最后就像是开发布会似的,自我感觉很成功地给大家做了介绍。尽管我目前也进入了安全圈,但是依旧对Web Security半懂不懂。而当时那个抢了我的选题讲病毒木马的,也不过是照着书念而已,最后也并没有做安全领域的工作,依旧是玩着他的FIFA足球。

除了演讲,这门课还要求我们做一个简单的加解密程序。尽管这对于有经验的人来说,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,但是我当时对于计算机,除了考试以外,其它的是一窍不通的。所以我求爷爷告奶奶,最后也还是糊弄过去了。这门课程结束之后,我就想,如果我能够考上双证研究生,那就一定要找这个信息安全的老师做我的导师了,只是不知道他到时候还记不记得我呢?

最后讲一下“高级软件编程技术”这门课。课程分为两部分,一半用于基础知识的讲解,一半用于实际的程序开发。而最终验收的时候,每个人都需要展示自己的作品,并且还要以录屏的形式来说明自己程序中的关键技术(还需要把自己的头像录进去)。那次其实是我第一次录视频,与后来我录了N次视频已经轻车熟路相比,当时的自己还是非常青涩的。

那时我的课程设计做的是一个老虎机程序,还弄了一个挺精美的界面出来。不过这个其实也不是我自己做的,我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源码,就直接拿过来用了。当时毕竟还要应付考研,因此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来钻研编程技术。所以读单证的时候,自己的水平其实没得到任何的提升。

课程学习与考研备考两不误

从我第二次考研失利到我来北工大的这段时间里面,关于考研的内容我是一点都没有看的,也就是开学后,自己才又拿起书本来复习。这个时候我要兼顾单证的课程学习(主要是应付期末考试)与考研的内容,其实还是比较辛苦的。本来我也很想趁着读单证的时候,好好学一下编程的技术,但是时间实在是有限,实在是无力分心,二者兼顾地学习。那么这就有一个问题,最坏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,那就是考研没考上,而单证的课程又没好好学,有些科目甚至还挂了,并且自己的编程水平和入学时候没有区别,那样可就糟糕了。因为单证只上一年的课,接下来要么自己出去找实习,要么跟着导师去做项目,而我还什么都不会呢,那岂不就是没有项目可做也没有单位肯要我?因此我也就只能孤注一掷考研了。退一步来讲,就算我的编程水平上不去,但是也得保证最后我的单证得到手,这个不难,基本上各科合格,学院也不会为难我们,因此比较庆幸的是,我第一学期的所有课程,全都是及格的。

北工大软件学院的硕士研究生(双证)分为学术型和工程型两种,个人感觉这两种硕士的培养方式没什么不同,但是考的内容却截然不同。学术型的话,考试内容和考清华没啥区别,也得考408。而工程型则会简单很多,分别要考政治、英语二、数学二以及软件专业基础综合。这可以说是我见过的,考核内容最为简单的了,比东北师范大学考的还简单。因为英语二可是比英语一简单很多的,而北工大的专业课,其实就是数据结构,并且那时我还弄到了历年真题,研究了一下,觉得不难,因此是相当有信心考好了。

那个时候我每天都是六点起床,然后就去三教学习了,周六周日也不例外。当时我们班至少有一半的人是要考研的,我们寝室六个人,有四个人要考,不过大家备考的用心程度还是不一样的,有人虽然也报考了,但也不看书,每天就知道打游戏,那么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了。我这次的报考流程也是很简单,现场确认就在北工大里面,一切都很快,无需再去开什么证明了。从九月份算起,到一月初考研,大概也就只有四个月的时间,但是我毕竟已经是考过两次了,因此也不必花太多时间用于复习。我主要看的是英语以及数学,特别是数学,还是觉得非常的没底的。其实对于我来说,只要数学考得好,那么也就能够考上了。英语还是看考研一号(通过研究英语一的真题来备考英语二),而专业课除了分析历年真题,我还买了一本天勤计算机考研的数据结构高分笔记,那是我看过的最好的数据结构教辅了。当时我把整本书所有的程序抄了一遍,书的内容看了两遍,然后就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问题了。我后来甚至还向想要考北工大的朋友推荐了这本书,它让我感觉数据结构其实并不难。

我的第三次考研

像我们这种单转双的人考研,有一个天然的优势,那就是考研就在本校考,就在第一教学楼,这样还是非常方便的,中午甚至还可以回寝室睡一会。而且北京的冬天也没那么冷,也就不会出现手冻僵的情况了。

我的这四门科目考得都还比较顺。比如英语二,我觉得自己考个70分以上没什么问题,毕竟太简单了。比如专业课,尽管我考那年的题目比往届要难很多,但是我也都答完了,没有那种特别让我不确定的题目,大题都回答得不错,不少题目只是历年试题稍微改一下而已(考试时坐我前面那个竟然还扭头回来抄我的,我心想你前几科应该已经考砸了,就算这科抄得好又有什么用)。最不确定的还是数学,尽管我能明显感觉到这次不会像以往那么惨烈,但是毕竟失败经验太丰富,还是很怕考砸的。

考完以后,也是正值我们的寒假,我也就直接回家等成绩了。

功夫不负有心人

由于这次考完以后,心里面觉得不错,考上的希望很大,因此觉得还是很轻松的。并不像之前两次那么的忐忑。最终,我的政治是51分(竟然比以往要低),英语二70分,数学二80分(还好过线了),专业课126分,总分327分。这个分数不高也不低,还算可以,比国家线高出了三十多分。这个分数考北工大,按道理应该是稳了,既然如此,这回我就可以真的准备复试的科目了。同时由于我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考上,那么单证第二学期的课程其实也就可以不上了,继续上也没有什么意义。

知道了自己的成绩,我也赶紧联系导师,给那位信息安全的老师发了邮件,大概介绍了一下我自己,并且说希望选择他成为我的导师之类的。过了几天他回复我了,说找个时间去办公室当面聊一聊,我心里面就觉得有戏了。

我再回到学校,是单证第二学期开学的时候,为了避免复试被刷掉,最终一场空,课程还是要装模作样地去上一下的。我们软院复试的笔试内容,考的是计算机基础,也给我们推荐了参考书。但是图书馆里面的那几本藏书,已经被人捷足先登,借不到了,而我也不打算买了,觉得自己的水平即便是裸考,应该也是可以应付的。我们单证考双证的,考上的人大概也是一半,十多人的样子。考试成绩排名第一第二的,也都是我们单证的,分别是420和370,人中龙凤,他俩也是挺强的了。

我们寝室四个人考,有两个人考上了。我和他都想选那位信息安全的老师当导师。我记得很清楚,那是一天的上午,我们还在上课呢,那位老师说可以现在过去聊一聊。于是我的那个同学就先过去了,似乎还聊得不错。然后我去了,也没问什么,问我能不能考上,我说分数过了国家线,应该没问题吧,然后他就让我回去了,我感觉他应该是对我不感兴趣吧。或者是因为当时我剪了个圆寸,看着像流氓,老师才不喜欢的吧。当时我觉得自己是够呛了,临近复试,我也赶紧上学院的网站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老师。选了几个研究软件工程的教授,甚至还选了院长,分别给他们发了邮件,说明了意向,然后就进入了无尽的等待之中。

研究生的复试

研究生的复试分为笔试和面试两个部分,其中的面试又分为英语面试以及众导师的群面。尽管我并没有复习笔试内容,但是我觉得考的东西并不难,无非是计算机基础知识以及C语言编程的内容,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,这些就难不倒我们了。

之后是英语的面试。面试官有三个人,其中两个估计是外语学院的,而另外一个则是那个信息安全的老师(英语面试还得靠海归)。毕竟是面试,我觉得自我介绍应该是少不了的,于是提前写了满满一张A4纸的英文自我介绍,花了一天的时间背了出来。可是没想到,面试的时候竟然没让我做自我介绍,仅仅是随随便便简简单单地聊了一下,也没有关于技术的东西。而全程,那个信息安全的老师竟然只是听着,一句话也没有说,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。

英语面试也是有惊无险地结束了,接下来是导师的群面。学院的教授副教授分成了两批,我们也被分成了两批,分别进行面试。我本来还想着能够分到信安的导师那组好好发挥的,没想到却被分到了数字媒体这组,心里也是非常的失落。对于这个面试,我是什么都没有准备的,觉得也不用准备什么,应该也就是随便聊聊吧。结果一开始就让我做自我介绍,我突然有点蒙,不知道怎么讲了。于是,我就把我为了英语面试而准备的自我介绍,在脑子里翻译成中文以后,再说出来,全程说得磕磕巴巴的,自我介绍没说几句也就结束了。然后老师问我以后想研究什么东西,我知道我之前发邮件的一个老师也在这里,他研究的是算法。于是我说我想研究一下算法,特别是棋类的算法,之前写了个井字棋程序,想在此基础上不断拓展,最后写出优秀的算法之类。然后老师还问了我一些关于数据结构的问题,比如二叉树遍历之类。记得那天我还因此发了一条状态,说问的问题太没水平了,好歹也问我一些较为复杂的算法的实现也好啊,否则我会认为是故意放水的。

那么整个复试也是顺利地结束了,尽管我的表现没有太大的毛病,但是一天不知道结果,我就一天心里没底,也就只能回寝室等消息了。

下篇

一波三折的双选

研究生复试结束后的当天晚上,我就收到了学院招生办给我发来的复试通过的短信通知,让我第二天上午八点(记不清了,也好像是八点半)到学院一楼集合,进行导师和学生的双向选择(给我的感觉是,复试就是走个形式而已)。第二天准时来到软院一楼,这里已经竖起了很多的大牌子,上面是学院所有导师的照片以及简介。每个人也发了一张纸,上面是所有导师的姓名、联系方式以及办公室位置等信息,方便我们找到导师从而进行双选。由于前几天给几位导师发邮件,都石沉大海,杳无音讯,因此那天选导师的时候还是有些失落的,看来那几个导师对我并不感兴趣(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有看邮件的习惯)。所以我在大牌子上找了一个软件工程方向的研究算法的老师(因为当时我对算法比较喜欢,而我对别的老师的研究方向并不感兴趣),打算去碰碰运气。结果我来到了他的办公室,表明来意之后,他就好像不知道今天要双选似的,见到我很诧异,说自己并不打算招研究生。态度很好,但是话语很决绝(我心想,你不招生,学院为什么把你的资料放在大牌子上?还把你列进了我手上的名单里面?)。没办法,我也就只能悻悻地走了。后来听说,他还真招了一个研究生,是什么促使他就范的呢?原来是因为那个学生(公认的奇葩)实在是太难缠了,揪住那个老师聊了一个多小时的人生,看来正应了那句话——好男也怕难缠郎啊。

出师不利,但是生活还得继续。这个时候我打算再去那个研究信息安全的老师那里碰碰运气。在老师办公室的门口遇到了我的一个单证同学(同年级不同班),他也没有着落,也想找那个信息安全的老师聊聊。然后我们仨(还有一个后到的,不认识,后来知道他会做外挂,感觉是个大牛)一起忐忑地进了老师办公室,当时办公室里面是那个老师和他的一个博士研究生,他们先让我们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,然后也没问什么,让我们先出去,他俩想要商量一下。又是忐忑的几分钟,那个博士出来传话了,意思是让我们走,那个老师对我们不感兴趣。尽管那个博士仅仅是来传话的(很无辜),但是从此也在我内心埋下了对那个博士的仇恨的种子(这颗种子就没发芽过),觉得博士没什么了不起的,所有的仇恨都被他吸引过去了。

实在没有办法了,我和那个单证的同学去找了学院招生办的老师,说没有导师肯收留我们,招生办的老师还不错,给我俩指了一条明路:你们去找嵌入式方向的谁谁谁啊,他在几楼几零几办公,快去吧。

内心重燃了希望的我们,欢快地乘电梯上了楼,尽管我内心并不喜欢嵌入式,可是现在的主导权并不在我的手上。找到了那个老师,他很热情,首先跟我们打了一个招呼:你知道我是谁吗?我们回答道:知道知道啊,你不就是那个谁谁谁嘛。然后他让我俩到旁边的一个小会议室(可能怕打扰办公室里别的老师办公),简单地问了问我俩的情况。但是由于我俩都不是科班出身(我营销,他数学),所以也把我俩婉拒了。不过他也给我俩指了一条明路,去找院长吧,他招研究生。

其实我和这位老师的故事尚未结束,不过下次他出现在我的故事中,已经是很后很后的后话了。不妨现在就讲出来吧。那时已经临近我研究生毕业了,有一天上午,我还在卡巴斯基办公室分析病毒。突然有一个陌生的号码给我打电话,按习惯,我就没接。后来通过上网搜索以及利用支付宝和微信号码查询,觉得他可能是我的一个研究生同学,也没在意,毕竟后来也没再给我打电话。晚上回到寝室,我的一个室友问我那个谁谁是不是找我了,我说是啊,但是我见是陌生号码,也就没接。室友说其实是那个同学的导师(也就是双选时找的那个嵌入式方向的老师)想要找我,说不知道在哪里听说我了,就问他的学生我的导师是谁,我同学说我的导师是XX,那个老师非常惊讶,说我怎么可能会是XX的学生呢?!(意思是我这个研究安全的人,和导师研究的却是八竿子打不着方向的,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)听到这些,我内心很惊喜,感觉那个老师找我可能是想让我帮着做项目吧。可是谁让你当初没有选我呢,那我可就要摆一下架子了。可是这些也就是我心里想想而已,最后那个老师也就没再联系我了,架子没摆成,感觉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的。

再回到双选那一天。尽管之前我给院长发邮件没回音,但是当面找他问问招不招人,估计还是有点希望的,不过院长也是嵌入式方向的,尽管我不喜欢这个方向,但是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。院长很忙,他找了几个学生来辅助双选工作,当时我记得院长在一间会议室进行圆桌面试,他找的那几个帮忙的学生负责引导。其中一个学生简单地问了一下我俩的情况,听我说是营销的,直接就让我别浪费时间,还是去找别的老师吧。而和我一起那个因为是数学出身的,就让他去参加面试了(后来听说院长把他推荐给了一个长期在国外搞研究的大牛教授)。于是我内心又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(也没有发芽),其实拒绝我的那个学生也是蛮无辜的,估计院长嘱咐过,非理工出身的不要。但是这样的结果,使得我的内心很是崩溃。

后来,我几乎找了名单上的每一个老师,不是说招满了就是说专业不符。当时要求的是十点必须找到导师,可现在已经九点五十五了,我依然无家可归。不知不觉逛到了一个教授的办公室门口,当时看到他正在给一个学生指导论文,我并不认识那个教授,从来没见过,心想就破罐子破摔了。进办公室表明来意,他很爽快地就答应我了,说在昨天的面试中记得我,尽管我的一些回答并不完全正确,但还是给了我最高分。然后就在双选表上面签了字,接下来和我聊了聊我的一些情况,比如我考过什么证,每个证又是怎么回事之类的。最后又给了我一大堆这个专业的优秀毕业生作品。末了,我问老师,我开学后应该是什么专业呢。他说,你是数字媒体技术专业啊。我一愣,当时就感觉自己的内心跌落到了一个无底洞里面,拔凉拔凉的。

不是贬低数媒,而是我根本就对这个专业不感兴趣,对我来说真是还不如嵌入式呢。不过当时我也是挺感激那个老师的,毕竟只有他肯收留我。记得当时我还兴奋地在QQ空间发了一条状态,大意是说以后要好好学习游戏引擎的原理和C++编程,毕业后要进一家游戏公司(后来和导师闹僵了,就删掉了)。现在看来,入职游戏公司做游戏,也就是想想而已,但是研究一下反外挂技术还是可以的。

难道峰回路转了?

其实只要有老师肯收留你,那么也就意味着被成功录取了。尽管当时我还处于单证研一的第二学期,课程还没有结束,但是继续上这些课,对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,上这些课相当于是在浪费时间,所以我就回家了,打算等到研究生开学的时候再回来。

但是在四月末的时候,突然收到了那位信息安全方向的老师的邮件,内容是:“你现在在哪儿,在学校吗?过来找我一下。”看到这封邮件,当时我的内心别提多兴奋了,难道真的峰回路转了?我终于可以不用学数媒了?现在还可以转专业吗?然后我就愉快地回复了一封邮件:“老师您好,因为我家里面有点事情,所以我现在在珠海的家中。我已经买好了5月4号回北京的火车票,第二天上午就到学校。请问那个时候我再去找您可以吗?”然后他回复道:“节后尽快来找我,学院近期就要给你们分配导师。”看了这个回复的邮件,我感觉有点懵,怎么,之前的双选结果不算数了吗?这对于我来说倒是一个利好的消息啊。

然后我把这件事和家人说了,他们很支持我去学信息安全,他们也不认可数媒专业。然后我说信息安全的那个教授两次拒绝我,现在才想起我来,所以我打算耍一下大牌,当时我甚至都想好了要怎么和那个教授说,我打算讲:您看,我已经选择了数媒的那个老师,如果我反悔选择您的话,那边我不好交代,毕竟那个老师也对我不错……

家里人劝我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,信息安全的那个教授,毕竟是前副院长,跟着他还是有很多好处的。我心里想,那好吧,我就不为难信安的老师了,到时候就直接答应他得了。

我准时来到老师的办公室,老师依旧态度很好,但是当时是谁先开的口,具体说了什么,我现在竟然想不起来了。现在唯一能够回想起来的是,当我说我已经选了导师,学习数字媒体技术专业之后,他说:哦,这样啊,那就没办法了(那个时候他以为我是单证学生,他想当我的单证导师)。这似乎多多少少给他留下了一些遗憾(那你早干啥去了)。最后临走的时候,他还不忘发句牢骚:其实有些教授是不懂软件工程的。

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,我才知道我们软件学院的数媒和软工之间,多多少少有点看不上对方(或者互有误解),当然,相互看不上,应该仅仅属于个人行为,准确来说应该是某几位教授之间的行为。比如软件工程一直有误解,认为数媒的不懂软件工程,不会编程(实际上编程是数媒学生的必修课,不论是做游戏还是做交互式系统,都少不了编程),而数媒的也要奋起反击,认为软工硕士很水,具体体现在毕业时候只要写论文就好,不需要实际做出个软件出来,这就大大降低了工作量,也降低了硕士含金量。而我们数媒的硕士,是论文和系统必需要二者兼备才可以毕业的(当然,这都是后话)。

至此,我与这位信息安全老师的故事也就基本结束了。后来唯一的交集,是在毕业典礼单独与导师拍照的时候。我们软院是他以及另一位数媒教授,分两组和我们单独拍照。由于我对数媒不感兴趣,因此我就排了很长的队,专门找信安的教授合了影,其实也说明他还是挺受欢迎的,他全程态度很好,也都是笑着和学生合影的。但是客观来讲,尽管他没有选择我,但是我并不会记恨他,他还是很有水平的。这个教授带的学生里面每届都会有出彩的,比如发EI或者SCI的大牛,或者设计的安全系统在全国比赛获奖等等,也会在北工大的校报上见到他的学生的优异事迹。他带的学生这两年也是阴盛阳衰,女生的表现往往优于男生。但是不论他的学生有多出彩,其实我内心还是不服气的,我觉得至少要在看雪有一定的精华,或者在一些正规的漏洞提交平台提交过有技术含量的漏洞,才会让我相信他们的技术水平。否则那些成绩纯属自娱自乐,体现不出什么价值,并不被安全界所认可。另外,做他的学生也是不容易,如果你不认真,那么他是不会让你按时毕业的,毕业论文一定要达到要求才可以。像是后来,我们这届的,他的几个学生就被延期毕业了,也是挺可怜的。

被抓去听课

其实,在刚选好导师的时候,我的老师因为知道我没有数媒的功底,就要求我和他教的本科生们一起听他主讲的“版面设计”课程。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,我才知道我的导师的授课水平。客观来说,尽管后来我和我的导师之间存在种种矛盾,相互看不顺眼,但是不可否认的是,他在教课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。而通过这门课程我也终于了解到,导师总吹嘘说北工大的数媒专业绝对可以傲视群雄,他绝对不是吹牛,而是确实有这个资本。他作为数媒的系主任,为了这个专业,确实是鞠躬尽瘁的,从学科建设的效果上来说,绝对是前无古人,而后面也很难有来者了。因此,他后面的离职,对于我们北工大的软件学院来说,的的确确是一笔很大的损失,但是我相信,软件学院的领导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。

我之所以会这么认为,那是由于我的数媒基础实在是薄弱,因此我被导师要求和一届又一届的本科生一起,听了一遍又一遍他的“版面设计”课程。最开始的时候,那些本科生的水平都是比较糟糕的,不懂设计不懂构图不懂色彩,连基本的绘图软件也用得不熟练,但是经过一个学期的高强度(至少我认为强度很高)的训练以后,在课程作品验收的时候,几乎人人都能够拿出不错的作品,个别同学的作品甚至堪称惊艳,连审美标准非常苛刻的我的导师,也赞不绝口。前后对比,用天壤之别来形容,绝不夸张,毕竟是连我都被他们的水平给震住了。当然,尽管我是听了一波又一波的课程,但是我的水平其实并没有什么长进,因为那时我的兴趣并不在设计上面,而是在游戏引擎方面。所以尽管我当时也是跟随本科生在做强度很大的练习,但我当时完全是应付差事而已。

那个时候没上几节课,我就不上了,回家了,也没和老师说。直到我以为峰回路转的时候,才回到学校,以为换了导师就再也不用上数媒课了。结果发现并没有峰回路转,于是我才接着上课。也就是从五月份上到六月份课程结束,觉得没什么事了,也就回家了。而我听说因为逃课,老师对我已经有点不满了,不过当时并没有体现出来,仅仅是听说而已。后来我回家过暑假,有一天老师突然给我发信息,让我们(也就是他带的所有研究生)去参加一个什么研讨会,这我无论如何都参加不了了,就给老师回复短信说我去不了了,于是老师回复我到:也不知道说句谢谢。原来老师是看得起我,才让我去参加那个研讨会的,我如果不去,还得说句谢谢来报答老师的大恩大德。当然了,那次研讨会我最后并没有去,这也是老师第一次,让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对我的不满。

小结

总结我的单证这一年,相当于是读了一个预科班,什么也没有学到,计算机水平没有半点提高,但好在是转为了双证,也不算是白过了。也正是这个原因,令我在北工大待了四年,似乎也还是亏了。后来单证培养模式也被国家取缔了,我也是运气好,赶上了单证的最后几班车,有了一个过渡,否则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在那里,在干什么了。